"老张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股票K线图，手指头把茶几敲得咚咚响——泸州老窖这走势，活像他去年泡的酸菜坛子，绿得能掐出水来。"他抄起手边那瓶开了封的52度泸州老窖，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荡，倒映着上证指数一片惨淡的绿光。
这瓶浓香型白酒刚拧开瓶盖那会儿，香气就跟窜天猴似的往鼻子里钻。老张是个喝了三十年白酒的老饕，可每次闻到这味儿还是忍不住眯起眼。那香气就像他媳妇炖了仨钟头的红烧肉，揭开锅盖的瞬间能把隔壁小孩馋哭。窖香混着粮香在客厅里横冲直撞，捎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果香，活脱脱是个香气界的满汉全席。
酒液挂在杯壁上慢悠悠往下爬，老张想起二十年前头回去泸州出差。当地老师傅指着四百多年的窖池跟他说："这窖泥比黄金还金贵，里头的微生物祖宗十八代都在酿酒。"现在杯子里晃荡的，可不就是那些小祖宗们忙活出来的精华？他咂摸第一口的时候，舌尖先尝到丝甜津津的滋味，不像白糖的直愣，倒像是啃了口熟透的甘蔗。
酒液滑过喉咙的当口，老张突然乐了。这口感多像他闺女玩的丝绸围巾，顺滑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喝了假酒。可紧接着那股子醇厚劲儿就上来了，从嗓子眼暖到胃里，活像寒冬腊月吞了块烧红的炭。电脑屏幕上股票还在跌，他却品出了酒里藏着的热带水果香，恍惚间像是看见泸州老窖的酿酒师傅们，正把阳光晒透的高粱往窖池里倒。
三杯下肚，老张摸出手机拍酒瓶发朋友圈："股民的下酒菜，除了K线图还能有啥？"配图里晶莹的酒滴正顺着瓶身往下滑，像极了沪指跌停时候他的眼泪。有酒友在底下评论："这酒喝的就是个陈年韵味，跟炒股似的，没点年头品不出门道。"老张盯着窖瓶身上"1573"的浮雕数字直愣神，四百多年的老窖池酿的酒，咋就镇不住四百多天的股票账户呢？
微醺时分，他忽然想起去年在酒厂参观时见过的"酒海"——那些用桑皮纸糊成的大酒缸，据说能让新酒褪去火气。现在他盯着交易软件，特别想把账户也扔进去泡两年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，杯底还剩个酒月亮，晃晃悠悠映着满屏飘绿的自选股。窗外的知了叫得正欢，与电脑主机嗡嗡的运转声一唱一和，倒像是给这场股民独酌配的天然BGM。
夜深了，老张把最后半杯酒举到显示器前碰了个杯。液晶屏上的绿光透过玻璃杯，在墙面上投出扭曲的K线阴影。他咂摸着舌尖残留的蜜香，突然觉得这酒的回甘跟炒股挺像——明知道第二天可能继续跌，但此刻的醇厚是真的，喉咙里盘旋的暖意是真的，就连股票账户里的亏损，都他娘的真实得扎心。酒瓶见底的时候，上证指数的数字恰好停在当日最低点，老张打了个带着酒香的嗝，心想："至少这瓶1573，比我的股票代码靠谱多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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